那支球拍静静地靠在墙角，拍框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，网线也早已松弛。我拿起它，握把处的皮革已经磨损得露出了内里的木质，却依然贴合手掌的弧度。这熟悉的触感，瞬间将我拉回到二十年前的夏天。
那时的羽毛球场上，总是挤满了人。每天放学后，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总会抢占最靠边的那个场地。夕阳斜照，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我们不知疲倦地奔跑、跳跃、扣杀，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肯罢休。
记得最清楚的是老张，他总爱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运动衫，动作不算标准却总能打出刁钻的落点。每当我们输球时，他就会笑着说：“年轻人，打球不光靠力气，还要用脑子。”如今想来，他教给我们的何止是打球的方法。
球馆里永远弥漫着橡胶地板的特殊气味，混合着汗水和拼搏的味道。每到周末，这里就会举行小型比赛，虽然奖品不过是一瓶汽水，但每个人都拼尽全力。赢球时的欢呼，输球时的不甘，都成了青春最鲜活的注脚。
后来，大家各奔东西。有人去了外地工作，有人成家立业，那个固定的羽毛球局也就渐渐散了。偶尔在微信群里，还会有人发一张羽毛球的照片，附上一句：“什么时候再组一局？”但回应者寥寥，大家都被生活推着向前，很难再抽出整个下午的时间来打球。
去年冬天，我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盒羽毛球，白色的羽毛已经泛黄，轻轻一捏就碎成了粉末。时间就是这样无情，连最坚韧的羽毛也抵不过它的侵蚀。但奇怪的是，当我把那支旧球拍握在手中时，当年击球时的那种震动仿佛还能透过手掌传遍全身。
也许，有些东西从来不会真正消失。就像羽毛球划出的那道弧线，虽然短暂，却在记忆中永恒。那些年一起流汗的伙伴，那些为了一分争得面红耳赤的午后，都已经成为生命中最明亮的印记。
我轻轻挥动球拍，空气被划开的声音依然熟悉。也许这个周末，该约上老友们再打一场球了。毕竟，羽毛球的旧时光，不应该只停留在回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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